天泛着鱼肚的白,喧嚣的‘销金窟’也安静了,只有寒风在呜咽。

    赫淮的高烧已经退下来,寻着陆盐身上的味道,他转过身,双手抓着陆盐的防寒服,将脸埋进了陆盐的肩上。

    贴着陆盐的侧颈蹭了两下,赫淮找到舒服的地方,才老实地窝着不再动。

    陆盐被迫面对面抱着赫淮,想将他推出去,又听见他呼吸变得绵长均匀,好像睡着了。

    陆盐不太喜欢这个过分黏人的alpha,脸色不太好,但到底没推开他。

    挺着腰背坐了一会儿,陆盐最终没熬过困意,跟着睡着了。

    再醒过来时,太阳已经出来了。

    井下的空气污浊,始终有股腐烂潮湿的味道,温度一回升,气味更是难闻。

    赫淮比陆盐先醒,见陆盐睡得很香,他乖乖趴在陆盐身上,没吵醒他。

   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,一活动骨头嘎巴嘎巴地响,四肢仿佛不是自己似的,又酸又麻。

    见陆盐难受,赫淮默默给他捏着胳膊跟肩膀,但没捏两下,对方就抽回了自己的手臂。

    感觉到陆盐对他的排斥,赫淮垂下眼睛,心情显得很低落。

    陆盐站起来,让赫淮挪了挪地儿,他把保暖层又裹上了,之后用撬棍去顶井盖。

    赫淮走过来帮忙,两个人合力推开了井盖,一前一后地回到地面。

    赫淮默不作声地整理防寒服,将两件防寒服叠成豆腐块形状,又默不作声地跟在陆盐身后,仿佛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,耷拉着脑袋。

    人有时候挺奇怪的,既不喜欢别人黏着自己,但看他蔫嗒嗒的样子,心里又不舒服。

    陆盐烦躁地拧开瓶盖,递给赫淮,硬邦邦问,“喝水吗?”

    赫淮接过来,秀气地喝了两口。

    太阳炙烤着大地,两个人淌着汗朝垃圾星空间站走。

    赫淮没受过这种苦,但什么抱怨都没有,给水喝水,让干什么干什么。

    陆盐没告诉他要去哪儿,他也没有多问,乖乖跟在身后。

    明明赫淮紧跟在身后,陆盐却回头催促,“快点走。”

    顿了一下,他又补了一句,“找到人少的阴凉地方,有罐头……”给你吃。